原谅我的性格缺陷

最怕遇到工作负责的售货员，在超市结账时的习惯动作是一边低头打开付款码，一边说我要的东西，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，不要任何多余交流，紧张地像毒品交易。有一次售货员比我先说出我要的东西，一下子觉得被冒犯，秘密行动风声走漏，介意了好几天，才决定再去光顾。我生自己的气，好心好意，竟不领情。

也有很懂分寸的老板，楼下另一家小饭馆，总是窗明几净，令人心情愉悦，老板与我的交流仅限于“请慢用”和“谢谢”，这样反而吊我胃口，只是最后也没有勇气开口搭讪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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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不好，昼伏夜出的，过分放纵的代价是变得憔悴。有一段时间非常怕死，字面意义的怕死。认真地考虑起自己的寿命，犯焦虑症的时候，很难说服自己用人类的平均存活时间来计划自己的未来。我劝自己放下对类似问题的偏执，而这些偏执弥漫出的低落情绪，笼罩了长长的一段时间线。

我鼓励自己出门走走，一不小心就成了出门发呆，一天里两次错过地铁，以及待到列车员过来提醒我已经到了终点站。只可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上下班通勤路上，若在闲暇时碰上，我还挺期待这种意外会带给我新鲜感。

医生建议从改变作息开始，终于决定吃安眠药，几个月后开始了上下班的生活，再适应了半年总算习惯了所谓正常的作息，但早上八点自然醒还是觉得稀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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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几次梦里进入一个火车站，每次都遇到不一样的朋友，我们微笑招呼彼此各自上车，终点再会面时我一定会因为做了什么而被对方误解，拼命想解释，结果是难过到要醒来，到梦境退散开，只留下懊恼。

对着地铁路线图，只想往最远的目的地跑，不过往回看，不曾走得太远，却也从未真正落地在眼前这片土地上。每一次跌跌撞撞扎进新的环境，对未知的恐惧总更深刻。我飘飘荡荡，寻找落地的“实感”，是过去，也大概会是未来很长时间里的主线剧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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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试回想过去几年里重要的事，不大不小地焦虑、失眠、吃药，毕业、上班、混社会，吃好吃，吃难吃，跑东跑西，看风景看演出，交朋友删好友，我依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依然犹豫不果敢，我自认为悟性平庸，不自信能理解过去和当下它们会怎样塑造我，但我知道，相比于 18 岁那一天的我，我应该是要更丰富、更勇敢的吧，我保持期待，也保持忐忑。

住的城市终于下了雨，我早就学会了如何走在雨中而不沾湿鞋面，但有的人任雨打在身上也泰然，愿我们也能像他们一般。

2025年2月21日